这两天，新年的第一波冷空气降临，刚刚温暖了两天的杭州再次寒风冽冽，路人又重新裹上了厚厚的围巾，套起了羽绒棉服。笔者来到约定地点，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了一刻钟，而社区民政福利委员张玉似乎已在门口等候多时，快步迎上前，“今天降温很多，我给张大伯打过电话提醒过了，不过还是不放心，想着要快过去看看”。

    张玉口中的张大伯，便是此行笔者看望的对象，水澄桥社区的空巢老人张德贵（化名）。

    轻敲几下，门便应声而开，张德贵穿着旧黑大衣，眉眼清爽，侧着身子迎笔者进门，步伐稳健，看起来身子骨着实硬朗。“不像70多岁的人哦，显年轻。”张玉跟笔者的对话引来老人爽朗一笑。

    张德贵独居一室，30多平方米的家居略显空荡，倒是书桌上铺着宣纸，墨痕斑斑，竹、梅写意多只寥寥几笔。“年纪大了醒过来早，小张跟我说过今天一早要冷的，我就没出去走路，随便写写画画。”

    张德贵朋友不多，老伴和孩子相继去世，他已经独居了五年，同幢楼的老邻居打点完儿女婚姻便是帮忙带孩子，忙进忙出的让老人不忍常打扰，对门的租客更是换了一拨又一拨。家里的煤气罐空了，热水器破了，电灯不会亮了，尽管有各种维修电话，张德贵的习惯还是找社区。大多数时候，都是张玉接待得老人，并协调解决问题。知道老人爱涂涂抹抹，张玉还会时不时地自掏腰包买点宣纸带过来。

    “有没有觉得特别孤单的时候？”认识之初，张玉问过老人这样的问题。“节头节脑的时候，成家了的小孩都领着自己的孩子从四面八方回到爸妈这里，特别热闹……”老人的回答，让这个20多岁的女孩子鼻头一酸。

    “一个人，过什么节呐。”逢年过节的时候，老人不愿意去挤超市和农贸市场，甚至吃得也比平时更随意一些，早上熬上一锅白粥，炒上两盘青菜，就足够吃上一整天了。

    让张德贵没有想到的是，从那一年开始，他的每一周、每一月、每个节日、每个年关，都会经历一次“小团圆”，陪他聊天、过节的，是社区的“亲人们”。

    几年来，社区联合了多家单位，为张老提供帮助：冬日里，社区共建单位凯丰农林有限公司会每天送上蔬菜及水果，让老人在雨雪天气也不用出门买菜；平日里，有浙江省电力实业总公司的工作人员为老人更换接线板，并送上手摇发电蓄电电筒，确保居家安全；如果老人有需要，只要一个电话，社区的志愿者小蜜蜂代购服务队便会将代购服务送到家……

    “社区的这些小伢儿们经常到家里看我，给我带些软和的吃食，带箱牛奶什么的。”在社区的协调下，老人的午餐也得以在社区老年食堂解决，“杭帮菜博物馆烧的，很好吃。”如今，有事没事到社区里坐坐成了张德贵最开心的事情，他喜欢热闹，而在最开始，张德贵连家门都不愿多迈出一步，“社区里热闹，很好。”

    其实，不仅仅是张德贵，水澄桥社区内现在共有50多位独居、空巢老人，他们除了可以依据各自条件享受规定的政策外，还有很多额外的服务项目可以享受。如，社区老年食堂的送餐上门服务以及杭帮菜博物馆的配餐服务；社区免费提供的“居家家政服务券”，老人可以凭券享受8小时的免费居家服务；社区医疗服务站还为老人们建立了健康档案，并免费安装“一键通”呼叫机，医护志愿者也会每月两次上门走访，为老人提供健康咨询和体检、用药管理等服务……

    “空巢老人通常接听电话会很慢，要耐心等着；听老人唠叨邻里琐事，要仔细听着；如果老人情绪不好，就得及时开导劝解一下。”说起如何更好地关爱空巢老人，张玉格外认真。

    张玉说，除了让老人生活品质有保障，还需要做的，就是要让老人们有更多的精神文化慰藉，“每次去老人家，老人们总是‘轰’我早点回去，别耽误工作，但其实我知道，他们恨不得我多陪他们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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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外，笔者了解到，同样也是在南星街道，住在复兴养老院的楼安城（化名）在一个多月前送走了隔壁床位的老伙计，65岁的梅大海（化名）。在伤感之余，笔者对于街道、社区的全程关照感到欣慰。

    楼安城是三无老人，自2000年起，几易租住地，都碰上了旧城改造的拆迁。当时，由社区出面，楼安城住进了简易住房，并办好了低保，后来因接连三次的重病，导致颈椎以下半瘫痪，在街道和社区的安排下，进入了市三医院接受治疗，并通过申请医疗临时救助，解决了5万余元医疗费。出院后，他住进了南星街道的复兴养老院，接受特别护理。

    梅大海则更为坎坷，老伴去世后，没有生养儿女的他卖掉了自住房，在各处租住小旅馆，一次病发时，由120送往医院后，由于院方无法联系到其家人，便联系了户口所在地，从此，街道、社区担起了照顾他的重任，没有地方住，就安排住进了南星街道美政敬老院。膀胱结石、尿结石、肾结石……疾病缠身的梅大海每次就医都让社区工作人员不放心，坚持要陪着一起去，换导尿管、清理身体，年轻的社区工作人员像对家人一样地对待梅大海。后来，随着病情的加重，梅大海也被安排住到了复兴养老院接受特别护理，直到10月30日老人安详去世。

    梅大海的去世让养老院的护工们对其他老人的心理情况放心不下，而楼安城却看得很淡，他不能到外面活动，便让护工敞开屋门拉开窗帘，靠在枕上，静静地看着大家忙来忙去，护工时不时上前轻声问几句，光线透窗洒在地板与墙上，更是平添温情，“我很放心，我在这里被照顾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