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郎”打快板，“潘金莲”在旁边助阵卖烧饼 记者 许康平 摄

    黄先生是杭州人，60岁，经常逛河坊街。他说，昨天中午去逛的时候，潘金莲不在，吃饭去了，这事是听武大郎说的，据说现在烧饼生意好，就新招了一个潘金莲。

    昨天下午3点，天下着雨，河坊街上的民间艺人个个使出浑身解数招揽客人。

    黄先生遇到的“武大郎烧饼”摊点设在胡庆余堂旁边的小井人家铜像这里，烧饼有甜咸两种口味，饼是事先做好的，买的时候在炭火上再烘一下，加加热，10块钱一个，主要是卖个噱头。

    原来“武大郎”就是最大的噱头，现在又多了“潘金莲”助阵。

    客人问我是不是潘金莲 我说你买饼就告诉你

    我到的时候，“武大郎”老姜正好趁着歇口气的工夫，豪爽地拎起茶壶，对着壶嘴在喝白开水。

    他叫姜爱民，江西人，46岁，已在河坊街扮了9年武大郎。

    我轻声问他：潘金莲呢？他往屋檐下一努嘴：在躲雨！

    我眼前的“潘金莲”是90后妹子小徐，老家河北吴桥，著名的杂技之乡。

    小徐长睫毛、大眼睛、高鼻梁，马尾高高盘起，穿一套“仙气”的粉色古装服，脚上配了球鞋。

    小徐说这样的服装有五套，都是老板的女儿从网上买的。小徐还告诉我，自己的儿子都有五岁半大了。

    小徐双手搭在烧饼摊上的架势，颇有女主人气势。她身高一米六二，比旁边在招呼客人“不好吃不要钱”的“武大郎”高出半个头。

    烧饼摊前从来不缺人气。稍一有空，武大郎就打起快板，他边跳边打，一下子能围上来十多人。他说，最多一天能打爆五六副快板。

    客人多了容易乱，小徐在问两个客人：你们是一起的吗？

    老姜边烤烧饼边插话：管他一起不一起，给袋子找钱就行。（注：顾客人多排队时，付费后要按包装袋个数来领取烧饼）

    以前演杂技的小徐10月1日正式上岗扮“潘金莲”，这还是她第一次做生意——她丈夫的朋友和“武大郎烧饼”摊老板是老乡，给她介绍了这份工作。

    “这不是潘金莲嘛！哈哈哈……”路过的游客意会了老姜和小徐的角色扮演后，常常会笑。

    对于因小说《水浒传》和《金瓶梅》名扬四海的虚拟人物潘金莲，小徐之前也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对于这一角色，介绍的朋友对她没其他要求，就两个字：“能说”，放得开就行！

    起初小徐还是有点担忧，提出“不要太那啥就可以”，朋友告诉她不会的，别人开玩笑时，你能挡过去就好。

    “我穿着这身衣服，站在武大郎旁边，客人一来就知道我是潘金莲！”小徐说，“有的一定要问我是不是潘金莲，我说你买饼就告诉你是不是！”

    小徐说，国庆假期里来河坊街旅游的人，山东、河南人居多，天津也有，另外听到的就主要是南方的方言了。游客素质蛮高，基本上开的都是善意的玩笑，“你要是越放不开越不好意思越遮遮掩掩，人家就越逗你！”

    第四任武大郎和第三任潘金莲

    今年十一生意比以往任何一年都好

    “开玩笑的人不买饼，买饼的人不开玩笑！”老姜在旁煞有介事地总结。

    我开他玩笑说，以前一直看你孤单寂寞地烤饼，现在终于有人来陪你了。

    老姜说，有了个潘金莲，生意一下子好很多，今年十一，生意比起以往任何一年的十一都要来得好。

    老姜说自己不开小徐玩笑，私底下叫她美女。

    “我老板说两人干活轻松点，一个人的活两个人干。”在他当武大郎的这几年，一共找过三任潘金莲。

    美不美？“差不多，各有各的特色！”老姜答。

    第一任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安徽姑娘，干了两三个月，怀孕生孩子去了。

    第二任是个20多岁的湖北姑娘，干了一年，嫁人了，再也不来了。

    而老姜扮演的“武大郎”也已经是第四任，也是扮得最久的。

    第一任老徐，原是挖下水道的，扮上“武大郎”后成了名人，上过电视报纸；后来儿子结婚，他就回安徽老家忙活去了。

    第二任小姜，原先在杭州街头擦皮鞋，被老板擦皮鞋时看上。小姜出名不久，被别的老板高薪挖走，但没干多长，后来不知所终。

    第三任张伟，也是干得比较长的一个，名气也比前两个大，还通过一家省级电视台搞过征婚，2008年，他嫌当时的1000块工资太少，去上海发展了。

    第四任就是老姜，月收入从最初的一千块钱涨到了现在的五六千。卖烧饼按提成计酬，具体提多少，他说保密。

    我烤饼要弯着腰，他不用！

    “武大郎”经常照顾“潘金莲”

    “你说干的时间长了也烦，一天要站10多个小时！但仔细一想，还能做什么呢？还是做烧饼！”姜爱民说，自己的儿子在外地做生意。老婆？他指指地下（意为已去世）。家里老叫他回去相亲，他不去，他的逻辑是：有老婆就不想干活。

    “我以前年轻的时候不懂事！”老姜感慨。

    “懂事了就赚钱了呗！”小徐接话。

    “我到36岁才懂事！”老姜一本正经地说。

    小徐笑笑。这样的对话，常常令这个烧饼摊瞬时生动起来。

    我在烧饼摊观察了两个多小时，其间他们如有一人短暂离开时，摊前人气就远没有两人同时在时高。

    稍有空当，老姜便要整理一下铁盒子的钱。这几天每天能卖多少个烧饼？保密。但用牛皮筋扎起来的那沓钱有一截手指那么粗，我毛估估，2000多块。

    送饼师傅骑电瓶车来送饼了。“这两天，把做饼的师傅都累个半死，一天没睡几个小时！”老姜说。

    “他挺照顾我的，经常让我歇会，基本上都是他在烤，我烤饼要弯着腰，他不用！”小徐说，自己从上午10点上班到晚上10点，要站12个小时，累是累的，但比待家里充实多了。

    老姜挑大梁，每天早上9点之前就要赶到河坊街，摆摊到晚上十一二点游客散尽，回到家睡觉都要凌晨一两点了。

    小徐说，自己的工资老板还没明说，但承诺待遇争取给到最好，累了可以坐着休息，有事可以请假。“老板还买了水果给我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