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城自古以来就是“珍异所聚”之地。从历史文献的白纸黑字,到街头巷尾的活色生香,上城街头无处不在的“南宋”印记,成了这片土地独一无二的“金名片”。
南宋都城临安以商业繁华著称,集市和商行遍布城内外。《梦梁录》中就记载了临安“自大街及诸坊巷,大小铺席,连门俱是,即无空虚之屋”。御街是一条名副其实的商业大道,它的繁盛,可以说是南宋时期人人津津乐道的一件盛事。本报联合社科讲堂带大家一起走进“巷陌寻雅”,前往热闹非凡的吴山,探寻那古巷下的千年过往。
历经沧桑 鼓楼记忆
吴山东麓,坐落着饱经风霜的鼓楼。作为清河坊景区的起讫点,它与吴山之巅的城隍阁遥相呼应,凭借渊厚的历史内涵与大气恢宏的建筑风格,成为杭州的地标性标志之一。
站在鼓楼脚下,驻足仰望,它的千年过往在脑海中依次上演。
“鼓楼”一名,其实只是一个俗称,历史上鼓楼名字可谓多矣。鼓楼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隋代。隋开皇九年,隋文帝杨坚平定南陈,始设“杭州”,而此地也被命名为“新城戍”。
唐景福二年,钱镠升任镇海军节度使,驻杭州,多次拓展和营建杭州城,并将新城戍改建为朝天门。钱镠显然是别有用心的,这座城楼一反坐北朝南的传统建筑惯例,坐南朝北,象征着钱镠面北称臣、效忠中原之义,而取名为“朝天门”无疑让这一寓意显得更为明了。
南宋时,鼓楼依旧沿用朝天门之名。当时的十里天街(即御街,今中山路)从朝天门下穿过,令其有“前朝后市”一说,成为南宋“朝”(皇城、三省六部)和“市”(市井百业)的分水岭。不过朝天门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残败,南宋吴自牧在《梦梁录》中记载朝天门只剩下了两堵城墙。
元代时,至正年间,朝天门更名为拱北楼,寓意相同,不过显得更为“卑微”,意为拱手朝拜北方的元朝政府。到了明代,洪武八年,当时的两位参知政事将拱北楼改名为来远楼,但是很快双双遭遇变故,随后有人听从一个术士的建议,将其改称为“镇海楼”。成化十年,镇海楼毁于大火,之后又经历重建与再毁,直至康熙二十五年再建,开始直接称呼为“鼓楼”。
1970年,鼓楼因道路扩建而拆除。如今的鼓楼,已是2002年复建而成。复建后的鼓楼高19.8米,建筑面积1046平方米。2017年,其门洞旁又开辟了南宋皇城小镇文化体验馆——南宋记忆,通过光影设备集中展现了南宋文化、历史、科技等元素,游人可由此感受南宋繁华,体验宋式经典。
锦绣天街 繁华闹市
穿过鼓楼,行走在延绵的南宋御街上,历史情景完美重现:南宋时期,十里御街从朝天门下贯穿而过;今时今日,改造修缮后的御街——中山路,也从鼓楼门洞下贯穿而过。
南宋御街,宋时又称天街、大街。绍兴八年,宋高宗正式定都临安,并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筑九里皇城,开十里天街”。
御街曾是南宋皇帝“四孟”(孟春、孟夏、孟秋、孟冬)时,到景灵宫朝拜祖先时的专用道路,也是南宋都城临安城格局中南北走向的主轴线和最为重要的城市商业中心。
当时临安都城市场一片繁华,其中尤以御街周边最甚。而御街繁荣市场的集中代表,又非“无缝衔接”的夜市与早市莫属。南宋时期御街的繁华,从王庭珪与杨万里这对师生的故事中可见一斑。
隆兴二年秋,杨万里到临安,寓居在一位名叫徐元达的友人家里,其小楼就坐落在御街旁。此时,王庭珪已经85岁,但身体依旧健朗,听说得意门生来临安了,自然没有不聚一聚、叙叙旧的道理。当晚两人最终宿在了徐楼中,然而这一晚,杨万里失眠了。
他在《宿徐元达小楼》一诗中把失眠的“罪责”推给了御街喧闹的市声。王庭珪看到杨万里这首诗后,也深有同感,当即和了一首诗《次韵杨廷秀临安小楼不寐之什》,诗中吐槽杨万里这个“客人”夜里一直没有睡好,都要怪御街上彻夜车马不息、人声鼎沸。
王庭珪与杨万里师生俩调侃失眠的和诗,为人们生动而直观地展现了当年南宋御街夜市与早市的繁盛景象。
如今,南宋御街所在的中山路部分路段,早已在2009年国庆前夕被修复、改造一新。行走在“涅槃”后的南宋御街上,古韵犹存,商贸仍盛,让人们仿佛穿越到了南宋古都“十里天街”之中,亲身体验到了那令人“失眠”的繁闹市声。
一条御街仿佛带我们穿越回了南宋街市。漫步在街巷上,历史与现实不断交错,仿佛可以看见庙会的巡街盛况、听见小贩的卖力吆喝、闻见市井的烟火味,南宋时的杭州不愧是林升笔下“暖风熏得游人醉”的人间天堂。时光虽已流转,但南宋记忆确依然印刻在杭州城中。
(区社科联、区政协文史委、《宋风物语》编委、华语之声)